Circe - 從小精靈到大女巫的修煉術

書名：Circe

作者：Madeline Miller

出版者：Little, Brown and company

出版時間：April 2018

受到伊利亞德啟發的 The Song of Achilles, 叫好又叫座.六年之後, Madeline Miller 終於推出新作 Circe, 讓我這對希臘神話一向敬而遠之的人,也看得如癡如醉.作者本身精通拉丁語和希臘語的優勢,使得她有能力從眾所週知,廣闊的希臘神話中另闢蹊徑,進而用現代人的眼光看待角色的內心世界,說這是一本羅曼史,一本成長小說,或是具有女性主義傾向的冒險故事,還是史詩的改寫,都可以成立.

Circe 是 Titan 的後代,這一支神已經被宙斯家族打敗,所以無論地位高低都有種天然的自卑感,而 Circe 從小更是因為黃色的眼珠和纖薄的聲音,受到家族的不待見.殊不知她曾經見過普羅米修斯本人,因為給了人類火而受到殘酷的處罰,當其他神都紛紛走避時,也只有 Circe 敢偷偷給他一口花蜜喝,這段奇妙的相遇帶給弱小的精靈一次改變生命的契機,她反覆思考,凡人和神真正的差別到底是什麼.

因為 Circe 先天具有令奧林匹亞眾神忌憚的巫術,又曾把凡人 Glaucos 變成神,把精靈 Scylla 變成六頭怪的劣跡,甚至還傻到去認錯, 所以最終只能被放逐到 Aiaia 島一途.她苦心修煉,熟悉島上的各種動植物,並為之所用. Hermes 偶而帶一些八卦來排解寂寞,也是她和外界的唯一聯繫.她把居心不良的水手變成豬,算是正當防衛.這期間我們經由 Circe 的參與,再次聆聽臘神話中最知名的故事,例如 Circe 的姊姊 Pasiphae 生出牛頭怪, Thesus 在 Ariadne 的公主的幫助下順利走出迷宮,還有 Jason 和 Medea 令人心碎的悲劇,外加孤身潛入深海,借用海怪 Trygon 的劇毒尾刺.

設計出讓 Ariadne 公主翩翩起舞的炫目 dancing circle, 讓牛頭怪找不到出口的迷宮,絕代工匠 -  Daedalus 與 Circe 有一段動人的邂逅,不過最後 Daedalus 和兒子 Icarus 仍然無法靠著一對精工巧做的翅膀獲得自由.不過他量身定制的的織布機,將永遠陪伴著 Circe. 小說中段以後奧德修斯登場,荷馬史詩奧德賽是作者寫作的主要靈感來源,這位深陷戰爭創傷症候群的英雄,在特洛伊十年征戰,戰後十年返鄉的途中,在 Aiaia 島上住了一年,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平靜,最不用燒腦的生活.

小說的最高潮竟然是 Circe 生下奧德修斯的兒子 Telegonus, 她極力保護被雅典娜詛咒的孩子,後來奧德修斯的遺孀 Penelope 和成年的兒子 Telemachus 一起來到島上,這四個人之間發生了許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知道這又是神開的什麼玩笑? 不過此時的任何難題都已無法困擾 Circe 了,她已經從弱小的精靈變身為法力無邊,勇敢無畏的大女巫,連他的父親 Helios 都要她另眼相看,她完全掌握了自己的人生.

真的很佩服 Madeline Miller 簡潔精確的用字遣詞,令人驚喜的細節鋪陳,我感覺聽得到大海的聲音,聞得到雨後泥土的味道,還有森林裡面各種花草的芬芳,她留給讀者一個開放又充滿想像力的空間,把希臘神話裡次要的精靈 Circe 塑造成 Titan 界的 Jnae Eyre: 易感,苦難,具有鋼鐵般的意志,還不忘些許幽默感,因為這本書的出版,讓 Circe 成為眾神之中最討人喜歡,最讓人難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