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Book of Goose - 一場遊戲一場夢

書名：The Book of Goose

作者：Yiyun Li

出版者: Farrar, Straus and Giroux

出版時間：September 2022

這些年我一直關注 Yiyun Li 的寫作動態,除了紐約客上的短篇小說,我也曾讀了她的兩部作品 - The Vagrants 和 Where Reasons End. 她本身是理科生, 1996 年北大生命科學系畢業後前來美國深造, 2005 年進入愛荷華大學作家工坊後,開始發表英語短篇小說,在文壇嶄露頭角,目前任教於普林斯頓大學.我覺得她的作品總是呈現出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後來才知道她的兒子在十六歲時自殺, Yiyun Li 也身受憂鬱症之苦,她的第五部小說獻給兒子 Vincent, 這位 monumental child.

The book of Goose 的書名很像一本童話故事,而內容其實也充滿這樣的氣息,只不過這個童話有點黑暗暴力甚至冷酷,兒童不宜.二戰結束後的 1950 年代,法國南部偏鄉的 Saint Remy, 還不是蔚藍海岸上的旅遊和葡萄酒城,鄉民過著僅僅能溫飽的農牧生活.十三歲的 Agnes 雖然因為食物短缺身體發育不良,至少可以繼續上學,還寫了一手好字,她的哥哥 Jean 從德國戰俘營回來後,在病榻上受苦多年咳血而死,全家陷在愁雲慘霧之中. Agnes 一直是被父母忽視的孩子.

Agnes 的死黨 Fabienne 運氣就沒那麼好,父親酗酒,姊姊死於難產,她必須去放牧,幫忙家計,無法上學.這兩個青少女在 Fabienne 的主導下,玩了一場遊戲,完成一本關於九個嬰兒死亡卻叫做 Happy Children 的書,由 Fabienne 口述, Agnes 記錄並掛名作者,在當地郵局局長的幫忙下,小說順利在巴黎出版, Agnes 一時之間成為天才少女作家,甚至還去了英國的熟女學堂上學,後來 Agnes 因為思念遠在家鄉的摯友半途而廢,只是返鄉後已人事全非,兩人友情的高光時刻早已過去, Fabienne 不知去向, Agnes 則嫁給一位美國工程師,遠去賓州定居.

Agnes 27 歲那年,她收到母親的來信,說 Fabienne 和她姊姊ㄧ樣死於難產,這個消息讓 Agnes 回憶起 Fabienne 這位滿腦子奇想的天才女友,還有那一段自己在英法兩國文壇爆紅的流星歲月,她很遺憾和 Fabienne 的友情嘎然而止,就像ㄧ開始的相遇,並非自主選擇而是命運的安排.自從少女時代起, Fabienne 就是 Agnes 的眼和耳,甚至大腦,就算死了,影響力也能漂洋過海,無遠佛屆,在美國被鄰里視為法國新娘的 Agnes, 感覺到 Fabienne 的鬼魂縈繞在身邊,甚至停在好久沒使用過的筆尖上,似乎隱隱地要當初那個冒牌文壇新星,重新拾起筆來,寫下她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