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世界,你在哪裡 - 原來千禧世代的年輕人過得並不容易

書名：Beautiful World, Where Are You

作者：Sally Rooney

出版者：Farrar, Straus and Giroux

出版時間：September 2021

我讀過 Sally Rooney 的第二本小說 Normal People,當時並不特別喜歡,覺得離自己的生活圈層實在太遙遠了,不過推薦我看的女兒卻是讚譽有加.這位紅透半邊天的暢銷作家,被媒體貼上文學界的 Taylor Swift 標籤,因為她倆的創作多從自身的生活經驗裡面汲取靈感,我甚至覺得 Sally Rooney 可以歸進日本私小說的範疇.閱讀這本新書或許能多理解千禧世代年輕人的想法,私心地想更接近女兒的內心世界,無論大至世界和平,資本主義,小至工作生活,情感世界,特別是關於婚姻制度是否有存在之必要的看法.

2018 年利物浦雙年展的主題就是: Beautiful World, Where You Are.作者在後記中也說明書名的出處,其實早在 1788 年,德國作家 Friedrich Schiller 的詩歌 The Gods of Greece 中就已經出現.每個當代人都有著美好世界不復存在的懷舊感嘆, Woody Allan 在午夜巴黎一片中也是如此,十九世紀末至一戰之前的巴黎是美好時代,諷刺地是,美好時代的人卻覺得文藝復興時期才是更加美好,換言之,過去比現在幸福根本就是一種幻想,勇敢過好每一天,也是 Sally Roony 在這本小說所給出的美好結局.

故事發生在愛爾蘭的都柏林. Alice 是網紅作家,有自己的維基百科主頁,名利雙收的她定居紐約期間,因為擔心才華被當成商品,還有跑不完的行程,很快就會面臨江郎才盡的窘境而精神崩潰,經過療養後,她返回故鄉,在都柏林近郊海邊的大房子定居下來,想要慢慢恢復寫作和社交.她在交友軟體 Tinder 上認識了在碼頭倉庫幹活的 Felix, 他不讀書,喝酒,嗑藥,還欠下賭債,看似粗獷的外表卻有極其敏銳的觀察力,心地善良,對待沒人要的小狗充滿愛心.這兩個看起來超級違和的人,有沒有可能發展出一段感情? 

Eileen 和 Alice 都自認是對方的摯友,名校畢業的 Eileen 在一家接受政府資助搖搖欲墜的文學雜誌擔任編輯,薪水少工作多,前途茫茫,不過文學始終是她的志趣.鄰家大哥哥 Simon ,一直是 Eileen 的守護者和愛慕者,因為糾結於情人和好友可否兼得而畫地自限. Simon 是畢業自牛津大學的高材生,聰明英挺,在一個左翼政黨擔任幕僚的他是虔誠的天主教徒,一直執著於保護他人的角色,從不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面,有一種烈士情節.郎才女貌青梅竹馬的 Eileen 和 Simon, 能否能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最終走在一起呢?

這本書使用很多 email 的形式,特別是 Alice 和 Eileen 之間的溝通,都是大段大段的 email, 這一來一往之間,談的多屬比較嚴肅硬核的話題,像是資本主義,全球暖化,美的本質,青銅時代,文明崩壞,信仰救贖等等,這是千禧世代的擔心和憂慮,他們很迷惘,很想躺平.面對殘酷的生活本身,第一世界和第三世界的青年所面臨的困境一樣多樣而紛雜,只要有人類的地方都有階級鴻溝,彼此攀比,這是痛苦的最大來源.至於我最關心他們的感情和婚姻觀,透過 Sally Roony 的書寫的確是有了更深入的理解,只要彼此有愛和互相關懷,什麼形式的關係都可以成立,那一紙結婚證書和所有外在的形式更顯得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