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 Me Tell You What I Mean - 美國傳奇文化偶像 Joan Didion

書名：Let Me Tell You What I Mean

作者：Joan Didion

出版者：HarperCollins Publishers

出版時間：February 2021

2017 年 Netflix 的紀錄片: The Centre Will Not Hold - 核心潰散,紀錄美國文化偶像 - Joan Didion 的大半生.她170公分高,體重只有34公斤,83歲的她雖然瘦骨嶙峋,但是面對鏡頭仍然侃侃而談,被譽為美國政治文化最尖銳,最被敬重的觀察家.外表看起來那麼易碎畏縮,其實她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在1960年代美國新新聞學主義( New Journalism )的風潮下,她的新聞寫作絕對具有殺傷力,有觀點,有立場的.她的遣詞用字被形容就像在大理石上創作的雕刻家一樣,精準洗鍊.

2021年出版的雜文集: Let Me Tell You What I Mean, 包含十二篇未曾發表過,長短不一的文章,時間跨度從1968至2000年,內容有地下刊物,戒賭無名會,加州州長夫人南西雷根,家事女王瑪莎史都華等人的人物側寫,還有自嘲當年收到史丹佛大學拒絕入學申請函及被退稿二十五次的陳年糗事,有點張愛玲的味道.書中也嚴肅地談到自己為什麼要寫作,還有當年在柏克萊大學修大一英文106A時,老師要求每位學生要說五個故事,她當時只想躲進雨衣裡,因為自己是一個沒有故事的人.

Joan Didion 獨具一雙精明尖刻的慧眼,她描寫洛杉磯與舊金山之間,濱海山丘上矗立的地標性建築群,報業大亨花下畢生心血的 - 赫斯特城堡,讀完真的心有戚戚焉.當年我就是抱著許多期待和想像上山的,沒想到入內參觀時,感覺好像看一件希臘羅馬加中世紀的混血複製品,根本就是爆發戶錢太多,甚至還有些許陳舊破落.我在一間看得到遠方碧藍大海的客房駐足良久,想像赫斯特鼎盛時期,好萊塢的明星們,在主人的私人電影院觀看自己主演的電影,或是去農莊看斑馬瞪羚,還是在海王星泳池游一下.

一篇叫做 Last Words 的文章裡,她花了不少篇幅盛讚海明威的寫作技巧,甚至引用戰地春夢裡的開篇來說明自己的觀點,她從不諱言自小就覺得約翰韋恩的舉手投足充滿男性權威感的性暗示,海明威打獵,鬥牛,參戰,拳擊,處處散發濃重的男子氣概,但是無論怎樣, Joan Didion 都對於海明威的那本未完成的,關於非洲的遺作不應該出版,他的家人太貪財,揮霍父親的名聲,不知道珍惜這位影響深遠的美國文化遺產.

Joan Didion 的洞悉遠現狀與遠見是與生俱來的,一篇1968年的舊作: Fathers, Sons, Screaming Eagles 最能體現.一群101空降師的退伍軍人和太太們,在拉斯維加斯豪華旅館裡,舉辦第二十三屆重聚聯歡會.她訪問一位四十出頭,參加過1944年比利時坦克大決戰的軍人,只見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兒子在越戰中失蹤仍未被尋獲的剪報,當台上的軍火商,政客,軍方將領誇誇其談,憶及當年去歐洲參戰,是一件多麼英勇的探險時,台下這位父親的心裡做何感想? 這支鼎鼎大名的101空降師,繼越戰之後,伊拉克,阿富汗戰爭都有它的身影,美國這個軍工複合體,戰爭機器,早在1968年就被 Joan Didion 給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