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靈秀 ( R. F. Kuang ) 的第一本非奇幻小說: 黃臉蛋 ( Yellow Face) 讓人欲罷不能

 

書名：Yellow Face

作者 : R. F. Kuang

出版者：The Borough Press

出版時間：May 2023

又是一本讓人欲罷不能的小說,我甚至半夜輾轉難眠,爬起來繼續讀.小說的 hook 成功地抓住我,雖然明眼人很快就能察覺全書瑕疵不少,女主角不能自洽,劇情反轉再反轉,沒完沒了,甚至有些地方很矯情,唯我論令人生厭.不過一本暢銷書還是有它的過人之處,匡靈秀對美國出版業的揭密,讓我這個局外人瞠目結舌.最終的提問: Who can claim literary authorship over our story 也讓人深思.

說故事的人 June Hayward 是一位徹頭徹尾的白人女性,畢業自耶魯大學,首部小說慘淡登場就無聲無息,她幾乎考慮聽從母親和姊姊的建議轉換跑道.反觀同學 Athena Liu, 大學還沒畢業就能拿六位數的小說預付款,還有 Netflix 的改編合約,被無數個文學獎提名,在社群媒體上紅得發紫,生活光鮮亮麗.令人更氣節的是, Athena 曾經把自己向她傾訴的痛楚當成短篇小說的題材.儘管她的父母來自中國,不過 Athena 的中文很差,也不喜歡吃中國菜,甚至交往過的男友還是白人.

命運總是作弄人,有一天 June 到 Athena 的公寓聊天,宿醉後兩人一起做斑蘭葉風味的鬆餅,誰知道 Athena 竟然當場噎住,憋腳的哈姆立克法似乎不管用,當救護車來時已經回天乏術.不過 June 是一個不能被信任的人,她竟然把桌上 Athena 的一份小說草稿據為己有,經過修改後,在經紀人,出版公司,公關公司的包裝下, June Hayward 搖身一變成為 Juniper Song, 她把自己曬黑,專業攝影師拍出的作者照片似乎看不出族裔, The Last Front 立刻成為暢銷書, Juniper 是出版界的寵兒.

不過攻擊性的惡意語言立刻在社群媒體上燃起戰火,白人可以寫中國勞工在一戰前線所受到的歧視和忽視嗎? 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 June 再怎麼說服自己也過不了良心這一關,她甚至被 Athena 的鬼魂糾纏, IG 帳戶竟然還能和 Athena 互動. June 處在崩潰的邊緣,她無法繼續創作,甚至想輕生,處境十分淒慘,但是瞟竊別人的創作,甚至蓄意混肴視聽,使用虛假的身份,都讓人難以同情.

R. F. Kuang 的小說文筆流暢,節奏明快,那懸疑緊張的情節讓人欲罷不能.黃臉蛋其實是一個貶義詞,第凡內早餐裡的 Mr. Yunioshi 就是由白人演員 Mickey Rooney 把臉蛋塗黃而成,黑臉蛋,紅臉蛋都是好萊塢種族歧視的例子,但是這本小說卻是白人女性主動想要變成亞裔,也不是說少數族裔被公平對待了,而是只要能成功,怎麼樣都行, June Hayward 就是想一步登天,她想 ride the diversity elevator all the way to the top, 不過事與願違,她從沒真心悔改認錯,還在硬凹,真是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