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 Night All Blood Is Black - 法屬塞內加爾一戰步槍兵的一首輓歌

書名：At Night All Blood Is Black

作者：David Diop

出版者：Farrar, Straus and Giroux

出版時間：August 2021

一戰期間,有二十萬西非包括塞內加爾人,代表法國宗主國參戰,其中多達三萬人身亡,我們對這群人知之甚少,他們是無聲或是被消音的士兵. David Doip 是生在巴黎成長於塞內加爾的法語作家,他獲獎無數的小說 At Night All Blood Is Black - 黑暗中的血腥,或是法文原著的書名: Soul Brother, 記錄下這段血腥歷史的吉光片羽,透過主人公 Alfa Ndiaye 的遭遇,揭露法國不堪的殖民統治,被迫上戰場的塞內加爾人根本不知道為誰而戰,為何而戰,字裡行間在在傳達出戰爭的瘋狂與荒謬.

Alfa Ndiaye 和好兄弟 Mademba Diop 從沒離開過自己的家鄉,沒想到一戰西線戰場的壕溝戰,讓 Mademba 死狀淒慘, Alfa 則是心靈受創,精神崩潰.為了替兄弟報仇,身手矯健的 Alfa 趁著夜黑風高,偷襲落單的德國士兵,除了將敵人開膛破肚,還把手掌砍下來當成戰利品,前面的三隻手掌都受到長官和同袍的讚許,但是接下來的手掌就成為一種不文明甚至是忌諱的行為,野蠻又邪惡,西非同袍認為 Alfa 是吞噬靈魂的巫師, Alfa 把那些手掌像烤魚乾似地處理後做成手掌肉乾,並窩藏起來.

被送到大後方醫院的 Alfa, 在精神科醫生的引導下,用畫畫來宣洩創傷的痛苦,讀者也藉由這些圖像進入他的內心世界,認識了被摩爾人擄走的年輕母親,當時 Alfa 失落孤單,這段描寫真是悽美.他和 Mademba 十五歲那年一起割包皮,兩人親如兄弟,在即將參戰的前一夜, Alfa 偷嚐禁果,那美妙無比的性經驗反覆出現在 Alfa 的腦海中.他也畫了那些屬於藍眼睛德軍的手掌.當 Alfa 愈來愈瘋狂,他開始讚美自己有多帥,連醫生的護士女兒都對他發出性暗示時,一件即將來臨的悲劇讓人喘不過氣.

對於小說神秘深奧的故事結尾,心中一直有著懸念,我不確定西非人是不是也有投胎轉世的信念? 或這只是 Alfa 的妄想.無論如何,人類為什麼非要走上戰爭一途? 什麼是祖國? 這批被叫做chocolats - 巧克力的非洲士兵受到歧視霸凌,從沒被人認真對待過,有需要時,你要當野蠻人,勇敢向前衝,殺人不眨眼,但是你只能暫時瘋狂就好,不能像 Alfa 那樣令人毛骨悚然.戰爭本瘋狂,但是何處才是邊界? 

David Diop 的創作靈感來自曾祖父參加一戰的親身經歷,但是祖輩從不願提起這段往事,所以作者才開始研究並搜集有關法國殖民西非時期,塞內加爾步兵營的資料,於是成為這部小說的創作背景,並雜揉非洲民間傳說,存在的狂嚎,精神的鞭打,還有 Wolof 民族語言的韻律感,閱讀過的後座力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