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s. Dalloway 今晚要開趴 - 1923 年六月初夏的美好一天

書名：Mrs. Dalloway

作者：Virginia Woolf

出版者：Penguin Putnam Inc.

出版時間：January 2021

說到倫敦,我想起幾年前在冬日冷雨中拜訪倫敦大學的 Wilkins Portico, 那些柯林斯大柱讓人特別難忘,附近安靜的住宅區裡,座落著多處名人故居,包括 Virginia Woolf 在內的 Bloomsury group 的成員們. 而 Mrs. Dalloway 書中提到的那幾條街,我多半也是流連忘返.再一次閱讀這本書時,感覺似乎更能接近女主角 Clarissa Dalloway 的內心世界.同名電影中 Vanessa Redgrave 的音容笑貌,如此妥貼地表演出自己要去買花,今晚要開趴的 Mrs. Dalloway.

二百多頁的 Mrs. Dalloway, 描寫的是 1923 年 6 月 13 日晴朗的初夏這一天,主人公從早上買鮮花開始,準備當晚的派對,直到派對結束曲終人散為止. Virginia Woolf 採用意識流的寫法,多角度敘事,多重聲音,多個視角,人物陸續豋場,有現實有回憶,有實在的對話,更有內心剎那的靈動與獨白,充滿畫面感,電影感,一開始有點抓不到頭緒,但是你只要放鬆心情,就能被如潮水湧動的情感,如浮雲略過的思緒所感染,沈浸在作者充滿詩意的文字裡,如沐春風.看似瑣碎的小事,叩問的其實是人生的終極意義,甚至和大英帝國的搖搖欲墜也能扯上關係,像一幅立體派的畫作.

書中出場或是間接提到的人物不下二十多位,不過主要的角色其實很突出,諸如 Mrs. Dalloway 的先生 Richard, 他是保守黨的中堅分子,但其聰明才智與處世手段又不足以讓他入閣,他老實可靠,提供妻女優渥的生活. Peter 剛從大英帝國王冠上的明珠 - 印度返國,事業愛情兩不順,他年輕時曾經和 Mrs. Dalloway 墜入愛河. Sally 本是窮人家的女孩,其叛逆,無畏,敢言的人格特質,充滿魅力,讓同齡人都特別喜歡她,後來嫁給曼徹斯特的一位實業家,生了五個兒子,向現實低頭.我們的女主角 Clarissa 是上流社會認可的賢妻良母,面面俱到,她的派對總是那麼成功,連首相都請得動.

小說的另一條主線是 Septimus, 一位飽受 PTSD 折磨的一戰退伍軍人,他的摯愛 Evans 死於戰火,當時的心理醫生,都是高高在上的,沒什麼同理心,就在他即將被送去療養院時,竟然從窗口一躍而下,當街身亡.背景出現的倫敦大笨鐘,永遠準時地敲響,好像是提醒著每個人,人類存在的本質就是向死而生.我們隨著書中的角色,特別是世故又細膩的 Ｍrs. Dalloway 的一天,窺見在大戰結束五年之後的倫敦,既廣闊又深入,看似遙遠的新科技,新思潮,或是政治版圖的變化,婚姻與兩性的解放,其實都對渺小的個人產生不可言喻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