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na Knows - 原來 Elena 什麼都不知道

書名：Elena Knows

作者：Claudia Pineiro

出版者：Charco Press

出版時間：July 2021

1960 年出生的阿根廷當代作家 Claudia Pineiro. 被譽為 Queen of Crime Fiction, The Hitchcock of he River Plate, 她在阿根廷及西班牙語系國家,是一位家喻戶曉的犯罪小說暢銷作家.因為本書 Elena Knows 入圍 2022 年國際布克獎短名單,所以我有機會閱讀故事背景設置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故事.二百多頁的小說分成早上,中午,下午三個部分.書評大多將之與希臘的三幕悲劇相比擬,或是天主教的 body, spirit, soul 三元論.我相當同意這段只有幾個小時的艱辛外出,堪比荷馬史詩奧德賽,或是喬伊斯的尤里西斯, Elena 無論是一位傷心的母親或是偵探,她都是女英雄.

六十三歲喪偶,領著微博退休金的 Elena 罹患 Parkinson's Plus, 這是一種種漸漸惡化,沒有機會復原的疾病,她必須依賴 levodopa 這種先驅藥來啟動身體,所以她的生理時鐘是以服用藥片的時間來衡量的.當她得知女兒 Rita 於某個午後的雨天裡,在教堂的鐘樓上吊身亡時,她是打死也不能接受女兒自殺的事實,無論驗屍官,神父或是警方的說法是什麼.雖然 Elena 不算合格的教徒,但是 Rita 絕對虔誠,她甚至是天主教學校的職工.為了查明真相,她拖著顫顫巍巍不聽使喚的身體,進城尋訪一位二十年前僅有一面之緣的 Isabel, 她認為 Isabel 欠她們母女倆一份大恩情.

在 Elena 走路,搭火車,換乘計程車之間,她回憶自己是如何逐漸失去身體的主導權,她的視線只能看到脖子以下的區域,好比人的大腿,小腿和腳.她無法刷牙,如廁,洗澡,剪指甲,吃飯時口水流進盤子裡,她咒罵帕金森症是 that fucking whore illness, 但是 Elena 求生慾望強烈,她甚至還尋思男性患者還能不能有性行為.身為讀者的我們,雖然無法說自己是如何感同身受 Elena 的痛苦,但是小說裡真正的苦主是誰,其實不言而明.四十多歲的獨生女兒 Rita ,她的下半生難道就這樣葬送在無窮無盡照護母親的無望生活裡嗎? Elena 以為自己很了解女兒,其實不然.

阿根廷備受質疑的醫療制度,健保體系,官僚腐敗,長照設施缺乏,宗教的虛偽,男女的不平權,都成為小說探討的內容. Elena 好不容易找到了 Isabel, 兩人立刻坦承以對,沒想到當年自以為是的善舉,竟然成為他人終生痛苦的來源, Isable 說過去的二十年裡,她沒有一天不想殺了 Rita. 固執愚昧的 Elena, 這才認清自己認知上的盲點,原來真相竟是如此殘酷,原來自己的疾病比雨天裡的閃電更讓 Rita 恐懼,儘管虔誠的天主教徒明知道自殺是上不了天堂的.

最後我也引用原著在首頁引用奧地利作家 Thomas Bernhard, 參透人生無常的一句話:

Even a concrete building is nothing but a house of cards. 

It's just waiting for right gust of wi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