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es - 把人綁死的婚姻和家庭

書名：Ties

作者：Domenico Starnone

出版者：Europe Edition

出版時間：July 2017

獲獎無數的義大利知名作家 Domenico Starnone 的小說: Lacci, 經由普立茲文學獎的美國作家 Jhumpa Lahiri 翻譯成英文: Ties - 鞋帶,並寫了一篇類似文學分析的導讀,讓我有機會印證自己在閱讀過程中的盲點,收穫頗豐. 2020年該小說還被拍成義大利同名電影. Ties 最直接的意思是鞋帶,不過如小說封面所示,這雙鞋帶如果沒有繫好,不但會讓人無法走路,甚至踉蹌摔跤, 而 ties 引申的意義更包含羈絆和責任,與之相反的是解放自由與追求自我,這些都是這本小說想要探討的主題.

全書分成三個部分,分別從妻子 Vanda, 丈夫 Aldo, 成年的兒女 Sandro 和 Anna 的角度,審視婚姻和家庭關係對於個人的影響.小說一開始就是一封妻子寫給離家丈夫的信,開場白如是說: In case it's slipped your mind, Dear Sir, let me remind you: I am your wife. 

Vanda 和 Aldo 很年輕就結婚,並生下孩子,十二年之後 Aldo 和小她十五歲的 Lidia 發生婚外情,長達四年之久,他這樣告訴妻子: I've been with another woman.

這期間 Vanda 寫了很多信給 Aldo, 有懇求,有訴苦,有威脅,有曉以大義,甚至輕生自殺,雖然 Aldo 迷途知返,但是全家人的生活就此永遠地改變了. Vanda 這樣形容 Aldo: You see us an obstacle to your happiness, a trap that smothers your desire for pleasures.

第二部分是這對夫妻已經結婚超過五十年,在一次度假返家之後,發現公寓被人闖空門,所有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家具遭到破壞,一隻家貓 Labes 不見蹤影,但是值錢的珍珠項鍊和五十歐元現金竟然沒被拿走,犯案動機令人費解. Aldo 在妻子睡覺時,獨自走進書房收拾東西,重讀當年 Vanda 寫給自己的信,並回憶起外遇返家之後的生活是多麼不堪回首,他經常翻出偷偷藏起來的照片,那是年輕時自己和 Lidia 用拍立得拍下來的裸照,因為那是一段如此美好甜蜜,青春飛揚的年代,沒想這些到照片竟然不翼而飛,他失魂落魄,萬念俱飛,了無生趣,原來他始終愛著 Lidia. 這個所謂的家庭,夫妻,兒女,對他而言,究竟還剩下什麼？

小說的前兩部分有點陳腔濫調,儘管作者文筆流暢,甚至經過翻譯之後,還是能感覺到義大利人的某些地中海式的熱情與辛辣的性格,甚至苦中作樂的幽默和自嘲.第三部分則是劇情的大翻轉,五十多的兒子 Sandro 到處留情,有三個女人替他生了四個孩子,還有數不清的情人.始終未婚的女兒 Anna 則完全相反,她孤僻難搞,感情生活不順,精神狀態不佳.他們在父母旅行時,回到家幫忙餵貓,無意間聊起父親為了 Lidia 離家又回家的那段時光, Anna 明白地告訴哥哥: 父母把我們都毀了! 母親是暴君,父親是母親的奴隸.

這是ㄧ本情感飽滿的小說,雖然說主角只有父母兒女四人,還有一位始終沒出現,卻一直糾纏不清的 Lidia. 對父親 Aldo 來說,她是女神,是逃脫枷鎖的象徵,是一段青春的符號.對母親 Vanda 來說,她是破壞家庭的第三者,痛苦與折磨的來源.對 Sandro 和 Anna 而言,她是整個家庭生活的轉淚點. Aldo 和 Vanda 對子女造成如此巨大的壓力與毀壞,渾然不知, Vanda 當初是不是應該乾脆放手,讓 Aldo 自由, Aldo 是不是該勇敢地承擔拋妻棄子的罪名,追求自由.一夫一妻制是否違背人性這個老掉牙的提問,永遠不停,但是對於下一代的責任,任誰都無法迴避.